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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条横亘在顾言辞苍白皮肤上的、淡白色的陈旧疤痕,如同最狰狞的诅咒,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,狠狠烙印在谢宣的视网膜上,更深深凿进了他的灵魂!

“轰——!”

巨大的冲击如同九天惊雷,裹挟着刺目的电光,在他混乱的脑海里轰然炸开!将他之前所有的认知、猜测、乃至那沉重的负罪感,都炸得粉碎!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灭顶的、深入骨髓的冰冷恐惧!

创伤!

暴力!

来自外界的伤害!

乐谱上那些力透纸背的痛苦字迹——“不要碰我”、“该死的声音”、“左耳”、“滚开”、“窒息”——瞬间获得了最残酷、最血腥的注脚!它们不再是模糊的符号,而是化作了眼前这条狰狞疤痕下,深埋的、不堪回首的往事碎片!

谁?!什么时候?!为了什么?!

那个施暴者……给顾言辞留下的,不仅仅是这条丑陋的疤痕,更是深植于神经与灵魂深处的痛苦烙印——顽固的皮炎,撕裂神经的耳鸣,对噪音、碰撞、刺激的极度恐惧和剧烈反应!

而他……谢宣……他差点做了什么?!

他差点成了那个在对方鲜血淋漓的旧伤口上,狠狠撒盐、甚至试图用狂暴噪音再次引爆他痛苦深渊的……第二个施暴者?!

这个迟来的、清晰的认知,带来的冲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百倍!如同万钧巨锤,狠狠砸在谢宣的心口!几乎将他的灵魂都震出躯壳!巨大的负罪感和一种迟来的、冰冷刺骨的恐惧,如同两条淬毒的巨蟒,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,疯狂绞紧!让他瞬间窒息!

“呃……”

一声压抑到极致的、破碎的痛苦呻吟,从蜷缩在地板上的顾言辞喉咙深处溢出。他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,那只原本死死捂住左耳的手,因为剧烈的颤抖和脱力,终于无力地垂落下来,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
这个动作,将他左耳后那片区域,连同那条刺目的疤痕,更加清晰地暴露在夕阳的光线下,也暴露在谢宣惊骇欲绝的目光里。

谢宣浑身剧震!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,猛地踉跄着后退了一步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框上,发出沉闷的“咚”声!他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,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石堵住,火烧火燎,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。

道歉?解释?安慰?

在对方如此赤裸的痛苦、如此狰狞的伤痕、以及那双布满血丝、充满了被窥破最深秘密的狂暴羞怒和憎恨的眼睛面前,任何言语都苍白无力,甚至……虚伪得令人作呕!

他只能像个被审判的罪人,僵硬地杵在门口。夕阳的光线穿过高大的窗户,将两人对峙(不,是单方面的崩溃和另一方的惊骇)的身影拉得扭曲而漫长。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巨大痛苦、冰冷的绝望和令人窒息的沉重负罪感。

“滚……出……去……!”

顾言辞再次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破碎的字眼,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朽木,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淋淋的痛苦和毁灭性的驱逐力量!他挣扎着想要再次撑起身体,将眼前这个窥破他一切不堪的闯入者彻底撕碎!但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崩溃让他只是徒劳地弓起脊背,像一张拉到极限、即将崩断的弓,发出濒死的颤抖。

就在这时!

“言辞?!言辞你怎么了?!”

“天哪!发生什么事了?!”

“顾神?!”

几个焦急的声音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!是刚才被琴房巨大碎裂声惊动的学生和老师!他们冲上了顶层,挤到了音乐教室门口,正好看到了这如同地狱般的一幕——蜷缩在地痛苦颤抖、眼神涣散的顾言辞,散落一地的琴骸,以及僵立在门口、脸色惨白如鬼的谢宣!

“谢宣?!又是你!”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老师一眼认出了谢宣,脸色瞬间铁青,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,“你对顾言辞做了什么?!”

“天!他把顾神的琴摔了?!”

“还动手打人了?!”

“疯子!他就是个疯子!”

“快!快叫校医!叫教导主任!”

震惊、愤怒、指责的声浪如同海啸,瞬间将僵立的谢宣彻底淹没!无数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灼烧在他身上,充满了鄙夷、愤怒和看怪物般的恐惧!

谢宣猛地抬头,撞上那些目光,心脏像是被无数冰锥刺穿!他想解释,想吼“不是我!”,想告诉他们顾言辞的痛苦和他看到的疤痕!但喉咙像是被水泥彻底封死,一个字也挤不出来!巨大的冤屈、百口莫辩的绝望和那灭顶的负罪感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,几乎要将他彻底冲垮!

“让开!都让开!” 校医急促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。

穿着白大褂的校医和闻讯赶来的教导主任挤开人群冲了进来。教导主任那张油光满面的胖脸此刻黑如锅底,看到现场的一片狼藉和顾言辞的惨状,更是气得浑身发抖,手指像根愤怒的胡萝卜,直直戳向谢宣的鼻子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:

“谢宣!你……你简直无法无天!恶意损坏学校财产!暴力伤害同学!这次!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!给我滚去教导处!立刻!马上!!” 他的咆哮声震得窗户都在嗡嗡作响。

两个身材高大的体育老师立刻上前,一左一右,像押解重刑犯一样,不由分说地架住了谢宣的胳膊!

手臂被铁钳般的力量死死箍住,疼痛传来。谢宣没有挣扎,只是僵硬地、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,任由他们拖拽着。在被拖出音乐教室门口的瞬间,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。

校医正蹲在顾言辞身边,焦急地说着什么。教导主任也弯着腰,脸上堆满了惶恐和讨好,对着顾言辞低声下气地解释着。而顾言辞……他半靠在赶来的林薇身上,脸色依旧惨白,冷汗浸透了额发。他似乎恢复了一丝意识,但眼神空洞而涣散,仿佛灵魂被抽离了大半。他微微偏着头,避开了所有人关切的目光,视线茫然地投向窗外灰暗的天空,对身边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。

然而,就在谢宣被拖出门槛的最后一瞥,他清晰地看到——

一滴冰冷的水珠,顺着顾言辞苍白瘦削的脸颊,无声地滑落,砸在他沾满灰尘的校服裤子上,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。

那滴泪,无声无息,却像一颗烧红的子弹,带着千钧之力,狠狠击中了谢宣的心脏!瞬间将他最后那点强撑的僵硬彻底击碎!

不是因为冤枉,不是因为被拖走,而是因为……他看到了顾言辞眼中那深不见底的、被彻底撕开伪装后的……绝望和空洞。

是他……是他这个愚蠢的、自以为是的闯入者,在对方最脆弱、最不堪的时刻,用最粗暴的方式,揭开了那道血淋淋的伤疤!将他努力维持的、摇摇欲坠的平静彻底摧毁!将他重新推回了那个充满痛苦和恐惧的深渊!

巨大的负罪感和一种迟来的、撕心裂肺的痛楚,如同冰冷的巨浪,瞬间将谢宣彻底吞没!视线瞬间模糊,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。他死死咬住下唇内侧,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,才勉强将那汹涌的哽咽压回喉咙深处。

他不再看任何人,任由体育老师粗暴地拖拽着,像个破败的玩偶,踉跄着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。背后,是音乐教室里压抑的混乱和顾言辞无声滑落的泪。

……

谢宣在教导处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里,独自待了整整两个小时。

没有咆哮,没有训斥,甚至没有人进来。只有教导主任那张黑如锅底的胖脸在门口出现过一次,用看垃圾般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,丢下一句“等着!你家长马上到!这次必须开除!”,便重重摔上了门。

巨大的寂静像沉重的棺木,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。窗外天色渐暗,办公室里没有开灯,只有远处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,在地上投下几道扭曲的光栅。

谢宣蜷缩在冰冷的硬木椅子上,双臂紧紧抱着膝盖,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。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
教导处的咆哮、同学鄙夷愤怒的目光、体育老师铁钳般的手……这些带来的冤屈和愤怒,在顾言辞最后那滴无声滑落的泪面前,都显得那么苍白和微不足道。

那滴泪,像烧红的烙铁,反复灼烧着他的神经。

那狰狞的疤痕,像最恶毒的诅咒,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
顾言辞蜷缩在地、痛苦颤抖、眼神空洞绝望的样子,像一场永不结束的噩梦,反复重放。

他错了。

错得离谱。

错得……不可饶恕。

巨大的负罪感和自我厌恶如同冰冷的潮水,反复冲刷着他,几乎要将他溺毙。他像一个站在悬崖边的人,脚下是名为“愧疚”的万丈深渊,而身后,是所有人认定的“施暴者”的标签,无处可逃。

“哐当!”

教导处的门被猛地推开,沉重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

谢宣身体猛地一颤,下意识地抬起头。

门口站着两个人。

前面是一个身材高大、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的中年男人,皮肤黝黑粗糙,脸上刻满了风霜和长途跋涉的疲惫,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“川”字。是谢宣的父亲,谢建国。

跟在后面的是教导主任,脸色依旧难看,但面对谢建国时,明显收敛了几分怒气,带着一种程式化的严厉和……不易察觉的轻视。

“爸……”谢宣的声音干涩沙哑,几乎不成调。

谢建国没有立刻回应儿子。他那双布满血丝、带着常年劳作疲惫的眼睛,先是快速扫了一眼儿子苍白憔悴的脸和凌乱的校服,然后目光沉沉地落在教导主任身上,带着一种底层劳动者特有的、沉默而沉重的压力。

“主任,”谢建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像砂轮磨过粗粝的石头,带着浓重的乡音,“娃……到底犯了啥事?电话里只说……打架?还砸了东西?”他问得很直接,没有寒暄,眼神里带着急于弄清真相的焦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。开除?这两个字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意味着什么,他太清楚了。

教导主任清了清嗓子,摆出公事公办的姿态,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严厉:“谢宣家长,你儿子这次的问题非常严重!开学短短几天,屡次违反校规!顶撞师长!昨天还在小超市恶意攻击同学,用可乐泼了纪检部的顾言辞同学一身!我们念在他是初犯,顾同学又宽宏大量不予追究,才给了他改过的机会!”

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痛心疾首的控诉:“结果呢?!他不但不思悔改!今天更是变本加厉!跑到旧楼音乐教室,恶意损坏价值昂贵的学校乐器——顾言辞同学的小提琴!还疑似对顾同学实施了暴力行为!导致顾同学身心受到严重伤害,现在还在医务室观察!情节极其恶劣!影响极其败坏!我们南城一中,绝不容忍这种害群之马!”

“价值昂贵的小提琴?”谢建国黝黑的脸庞瞬间失去了血色,嘴唇哆嗦了一下,“还……还打了人?把……把同学打进医务室了?”他猛地转头看向谢宣,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巨大的失望,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:“娃!你……你告诉爸!主任说的……是不是真的?!你真干了这些混账事?!”

“我没有!我没有砸琴!也没有打他!”谢宣猛地抬起头,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,压抑了太久的冤屈和痛苦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,嘶吼出声!声音带着哭腔,眼睛通红,“我去的时候……琴已经碎了!他……他自己摔的!他……他耳朵后面有……”他急切地想说出那个疤痕,想说出他看到的痛苦!

“闭嘴!”教导主任厉声打断他,脸上充满了厌恶和不耐烦,“谢宣!人证物证俱在!你还敢狡辩?!顾言辞同学现在情绪极不稳定,校医明确表示是受到了剧烈的刺激和外力冲击!不是你是谁?!难道琴是自己飞起来摔碎的?!难道顾同学自己把自己弄成那样?!”

“我……”谢宣张着嘴,看着父亲眼中那越来越深的失望和痛苦,看着教导主任脸上不容置疑的定罪表情,一股冰冷的绝望彻底攫住了他。他知道,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了。那条疤痕……顾言辞的过去……他不能说,也不敢说。那只会将顾言辞推向更深的深渊,也坐实了他“窥探隐私”、“恶意中伤”的罪名。

“主任……主任……”谢建国粗糙的大手用力搓了搓脸,试图抹去那份沉重的疲惫和突如其来的打击。他弯下腰,对着教导主任,姿态放得极低,声音带着近乎卑微的恳求:“娃……娃他不懂事!是我没教好!您……您高抬贵手!那琴……那琴多少钱?我们赔!砸锅卖铁也赔!娃他不能退学啊!求您了!再给他一次机会!最后一次!我保证!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!打断他的腿也不让他再惹事!求您了主任……” 这个沉默寡言、脊梁像钢铁一样支撑着整个家庭的男人,此刻为了儿子的前途,几乎要弯下他的膝盖。

看着父亲那卑微恳求、布满风霜的脸上写满的惶恐和无助,谢宣的心像是被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!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,汹涌而出,模糊了视线。巨大的委屈、无处申诉的冤屈、对顾言辞的负罪感、以及对父亲深深的愧疚,如同数条冰冷的毒蛇,疯狂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!

是他!都是因为他!

他的冲动!他的愚蠢!他的自以为是!

把一切都搞砸了!

把父亲也拖进了这难堪的境地!

“爸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他哽咽着,声音破碎不堪,除了这三个字,再也说不出其他。

教导主任看着眼前这对父子——一个卑微恳求的工人,一个痛哭流涕却“死不认错”的学生——眉头皱得更紧。他烦躁地挥了挥手:“行了!哭有什么用?!现在知道后悔了?!早干什么去了?!”他转向谢建国,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点,但依旧冰冷:“谢宣家长,这不是赔钱那么简单!这是性质问题!顾言辞同学的身份背景你也该知道点,他家里……唉!现在人家没直接报警追究责任,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!”

他顿了顿,看着谢建国瞬间煞白的脸,下了最后通牒:“开除,是校领导初步的、也是必须的决定!明天周一,会出正式通告!你现在,先把他带回去!好好反省!等候通知!”

“开……开除……”谢建国高大的身体晃了一下,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气。他黝黑粗糙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,手背上青筋暴起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森森的白。他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儿子,又看了一眼一脸不耐、毫无商量余地的教导主任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翻涌着巨大的痛苦、无力和一种被现实碾碎的绝望。

最终,他什么也没再说。只是极其缓慢地、沉重地点了点头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他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,抓住了谢宣冰凉颤抖的手臂,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、沉重的力量。

“走……跟爸……回家。”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喉咙,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般的沉重。

谢宣像一具失去了所有支撑的木偶,被父亲紧紧攥着手臂,踉跄着拖出了教导处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,拖出了灯火通明的教学楼,拖进了外面沉沉的、无边无际的夜色里。

南城初秋的夜风,带着湿冷的寒意,刀子般刮过脸颊。校园里路灯昏黄的光线,将父子俩沉默而沉重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,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扭曲而孤单。

一路上,谢建国没有再问一句话。他只是紧紧地、沉默地攥着儿子的手臂,仿佛一松开,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就会彻底消失,或者再次闯下弥天大祸。他紧抿着唇,黝黑粗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紧锁的眉头和深陷的眼窝里,刻满了挥之不去的沉重和……一种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、深沉的疲惫。

谢宣被父亲铁钳般的手攥得生疼,却不敢挣扎,更不敢抬头去看父亲的脸。巨大的负罪感如同冰冷的巨石,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,几乎要将他压垮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刺骨的寒意。教导处的斥责、同学鄙夷的目光、顾言辞无声滑落的泪、父亲此刻沉重的沉默……像无数冰冷的碎片,反复切割着他混乱不堪的神经。

直到坐上父亲那辆破旧得快要散架的二手摩托车后座,引擎发出疲惫的轰鸣,驶离灯火阑珊的校园,汇入城市边缘更加昏暗的街道,谢宣才仿佛从一场噩梦中稍微挣脱出来一点。

冰冷的夜风呼啸着灌进他单薄的校服,冻得他浑身发抖。他下意识地抱紧了父亲的腰,将脸埋进父亲宽厚却带着机油和汗味混合气息的后背。这个动作,让他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,父亲也是这样骑着车,载着他穿行在乡间的小路上,那时的风是暖的,父亲的后背是温暖而坚实的港湾。

可现在……

滚烫的泪水再次无声地汹涌而出,迅速被冷风吹得冰凉,浸湿了父亲洗得发白的工装。

“爸……” 谢宣的声音闷闷地响起,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破碎的哽咽,在引擎的轰鸣和呼啸的风声中几乎微不可闻,“……对不起……真的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摩托车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颠簸了一下。谢建国握着车把的手似乎紧了一瞬,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在昏黄的路灯下一闪而过。他依旧沉默着,没有回头,只是腰背挺得更直了一些,像一堵沉默而伤痕累累的墙,在寒冷的夜色中,为身后这个闯下大祸的儿子,抵挡着呼啸的寒风和……即将到来的、更加冰冷残酷的现实。

沉默,如同这深沉的夜色,无边无际,沉重地压在父子俩的心头。只有摩托车破旧的引擎,发出单调而疲惫的嘶鸣,一路驶向那个位于城市边缘、灯光稀疏的破旧租屋。

更新时间:2025-07-06 21:16: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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